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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端这碗水的人,是皇上,我能做的,是护着没分到水的孩子不渴着。”德妃毫不犹豫地回答布贵人,“可我也不敢想将来会是什么光景,如今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
布贵人道:“不论如何,皇上和你总是一条心的。”
话音刚落,就见宜妃跑出来,脸上的泪还没擦干,就气冲冲地要走。
荣妃在后头喊:“拦下她,这样跑出去成什么样子。”
德妃和布贵人下意识地挡住了宜妃,宜妃更委屈,嚷嚷道:“我要去奉先殿闹一场,我今儿要是不给胤禟出头,往后他该怎么看我这个额娘?毓庆宫里多少破事,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胤禟做错什么了,要这样羞辱他,我的儿子就这么好欺负吗?”
三人好说歹说的,总算又把宜妃带回去,布贵人守在外头,不让闲杂之人进门,屋里荣妃和德妃围着宜妃,一个给擦眼泪,一个捧着茶碗,要她喝口水顺顺气。
荣妃劝道:“你这样去闹,九阿哥是高看额娘了,可你要把自己和儿子的前程都毁了不成?莫说教导弟弟们,太子就是训斥大阿哥,大阿哥也不能不服,今天这事儿,你不能忍也要忍。”
德妃说:“也算有了个交代,往后就没人敢拿孩子的事儿嘀咕你了,忍一忍吧。”
宜妃好不甘心,幽怨地冲荣妃道:“这董鄂家的女儿,还能不能有好的了,都怪你没把三福晋调教好,将她的堂妹也带坏了。”
荣妃无奈地说:“是是是,怪我不好,成了吧?”宜妃又哭道:“我知道你们都笑话我,背地里看不起我,我知道……”
德妃道:“既然你提这话,我也说开了,小孩子家里的事,阿哥们各有各的不太平,我和荣姐姐也多是操心的时候。你就是抹不开面子,觉着咱们要笑话你,难道真是为了孩子出头,可咱们谁能笑话你呢,谁家里没一本难念的经,儿女哪有省心的?”
宜妃早已没了主意,哭哭啼啼地问:“那我该怎么做,皇上是不是也恨极我了?”
荣妃啧啧道:“这么点小事儿,不至于,胤祉两口子都成什么样了,你见皇上与我脸红过吗?这会子,你收拾好了自己,先去宁寿宫向太后请罪,怪自己教导不善,再派人向乾清宫传话,看梁总管能不能劝皇上见你一面,见着皇上,你就什么都好了。”
宜妃不敢:“他一定不肯见我了。”
荣妃看向德妃,姐妹俩彼此会意,德妃便故意道:“还以为咱们姐妹里,皇上是最疼你的,荣姐姐这儿过得去的事,到翊坤宫反而不成?”
宜妃的性子,被这话一激,立刻就来了脾气,起身道:“你们等着,我一定体体面面把这事儿料理周全,不就是小孩子打架吗,你们的孩子家里就太平了?”
撂下这话,倒也不走,往荣妃的妆台前坐下,毫不客气地说:“荣姐姐,要你的奴才给我打热水来洗脸。”
德妃与荣妃都无奈地笑了,好歹劝住了宜妃不去奉先殿大吵大闹,也算她们的功劳一件。
这件事,本是毓溪给太子妃出的主意,因此消息传到家中,她也不惊讶,倒是弘晖借着手疼,这些日子都躲懒不肯写字,闹得她头疼。
伤的分明是左手,不耽误右手握笔,可他一拿笔就喊疼,哼哼唧唧撒娇,一回两回,毓溪还顺着他,今日都和姐姐抢上玩具了,但一到书房又躲懒,垮着脸喊疼不愿拿笔。毓溪没再纵容儿子,但不打骂,只要他把今日的习字写完,就能走出书房,弘晖见撒娇不管用,就扯开嗓子哭,可哭了半天,额娘坐在一旁动也不动。
母子二人僵持了大半个时辰,弘晖终于乖乖拿起笔写字,不再啜泣装可怜,认认真真地一笔一划照着先生教导的写,总算有了几分念书上学的模样。
毓溪静静地看着,儿子眉目更像她,生得好看,但专注时的神情,又像极了他阿玛。
弘晖很聪明,背书的记性极好,这么点儿大已经能说许多话,额娘说比他阿玛和小叔叔们那会子还机灵。
可儿子也有许多许多的毛病,他并不爱念书,没有耐性做细致的事,也不能完全理解该多谦让姐姐的道理,十分率性霸道,想要什么就一定去争去抢。
毓溪常常反省,是不是她太过溺爱,没将儿子教养好,可长辈们都说,弘晖是极好的孩子,什么也不缺,更是人人都夸赞她,那么年轻,却那么会养孩子。
心里正想着,门外有人影闪动,毓溪抬眼看,见是念佟在张望。
时下春寒尚冷,怎么舍得闺女在门外挨冻,便起身迎出来,把要跑开的姑娘叫住了。
屋檐下,暖着闺女的手,毓溪问道:“怎么,怕弟弟挨打,跑来护着他?”
念佟满眼担心,说道:“弘晖不是撒娇,他的手指是真的疼,额娘,您信弟弟的话,他没撒谎。”
毓溪笑道:“额娘也知道他真的疼,可总是一天比一天好吧,你见他吃点心的时候疼吗,见他和你抢物件的时候疼吗?”
念佟没得再替弟弟描补,只道:“额娘别打弟弟,我跟他说道理。”姐姐如此疼爱弟弟,直叫毓溪心里软绵绵的,搂过念佟亲了亲,带着姐姐进门,果然弘晖一见姐姐来,跟遇上救星一般,瘪着嘴又要装可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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